“你既有此物，当初为何不直接救楚婉婉？”

他几乎不假思索说出口。

“不可！那时我若救她，正值你我大婚之期，旁人会如何看她？这世道，女子的清白名声重于性命，你让她日后如何自处？”

我怔在原地，浑身发冷。

所以……就该让我来蹚这浑水？

他一身大红喜服刺得我眼底生疼。

这礼服，还是我当初亲自寻来江南绣娘，提前一年便开始学针线，十指扎得满是伤痕，才一针一线绣成的。

他见我久久不语，以为我只是心中郁结未消，伸手将我揽入怀中。

“别担心，你为婉婉受的苦，我都记在心里。待风头过去，我会以平妻之礼迎你过门，绝不会因你脸上这道疤而薄待你。”

我听着，竟低低笑了起来，笑得眼里泛起泪光。

“不必了。”

他微微一怔，以为我是嫌位份太低。

“你终究是从牢狱中出来，正妻之位……实在难以服...”

我轻声打断。

“正妻和平妻，我都不想要。”

程易之瞳孔猛地一缩。

“你……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”

我神态平静，决绝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刹那间，他声音中压制着怒火。

“现在与我断了关系，你如何出得了这牢门？靠你那在战场上生死未卜的大哥吗？”

心口像被狠狠刺穿。

大婚前，边疆传来大哥深陷敌阵，下落不明的噩耗。

那些日夜，我哭得双眼红肿，是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，一遍遍安慰。

后来我说要亲自去寻，他竟真的抛下京中事务，暗中陪我远赴边陲。

如今，他竟拿这件事，当作刺向我心口的刀。

“若不是楚家叛国通敌，我大哥怎会失踪！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