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地寒凉,料峭的寒风刮在身上宛如刀片。
他只能自己强撑着,徒步了整整五公里,双脚被磨得血肉模糊,好不容易搭到一辆下山的便车。
而他好不容易抵达医院,刚把液输上。
病房房门便被周岁欢一把推开。
女人身材苗条,姿态婀娜,却盛气凌人地朝他走来。
往日冷静的神色之中,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“把字签了。”周岁欢说。
陆闻渡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,却在看清楚字眼的瞬间,立刻将其揉 搓成团,狠狠砸向周岁欢的面门。
那竟是一张捐赠同意书!
三年前,周岁欢腹中已经成型的胎儿不慎流产,留下了脐带血,一直保存在医院。
如今,周岁欢要他把这脐带血,捐给苏少宸!
医院要求,孩子的父亲和母亲,都必须签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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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闻渡气得浑身发寒,牙齿止不住地上下打架。
“你疯了!”他抓着她的衣角,近 乎怒吼,可尾音却按捺不住地轻颤着,“那是我们的孩子,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——”
“周岁欢,你怎么舍得的啊?”
陆闻渡泛红的眼眶难得暴露出一丝脆弱。
周岁欢瞳孔微颤,难得露出一丝犹疑之色。
她伸手,轻轻握住陆闻渡的手腕。
可就在她打算说什么时,房门被医护人员再次推开:“周总,您的丈夫快要撑不住了!捐赠同意书还没签好吗?”
周岁欢倏地将手抽回,沉眉:“闻渡,你也听到了,我没办法。”
“少宸查出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,从领奖台上摔下来致使他提前发病,他现在危在旦夕。”
“逝者已逝,如果我们的孩子能够救下少宸,也算是功德一件。”
陆闻渡的手瞬间落空,无力地往下垂去。
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疼痛,自胸口处炸开,万千银针刺入他的身体,痛彻心扉。
逝者已逝,好一个逝者已逝!
对周岁欢来说,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了,所以不再重要了!
可明明,这个七月大,已经成型的孩子,曾经对周岁欢也曾无比重要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