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像疯了一样,猛地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,不顾一切地翻下病床。
下身的伤口被这剧烈的动作撕裂,鲜血瞬间渗出纱布,在她身后拖出一道长长血迹。
但她好像感觉不到疼,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,见到她的孩子。
护士惊慌地想要扶住她:
“裴太太!您的伤口还没好!不能动!”
可她什么都听不见,用尽全身力气,手脚并用地朝着孩子的方向爬去。
下身的血不断涌出,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挪动。
终于,在病房角落一张小小的处置台上,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的身影。
小脸冰冷发青,毫无生气,安静得可怕。
“啊——!!!”
苏清禾彻底崩溃,浑身颤抖。
哭得肝肠寸断,声嘶力竭,似乎要把眼睛哭瞎。
不知哭了多久,她轻轻将孩子放回原处,用指尖最后描摹了一下那小小的五官。
然后,一点点挪回病床,颤抖地拿起手机。
剧痛从腹部伤口蔓延到四肢百骸,却远不及心死的万分之一。
她在加密文件夹里,找到了一份电子协议。
那是新婚燕尔时,裴时屿为了表明心迹,非要拉着她一起签的。
还记得他当时捧着她的手,目光灼灼,一字一句地说:
“清禾,签了它。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。”
“若我裴时屿日后有半分对不起你,你随时可以用它离开我,我净身出户,绝无怨言。”
那时只觉得是甜蜜的玩笑,是他在乎她的证明。
如今看来,每一个字,都打在她脸上的巴掌。
她将这份离婚协议发给了律师学长。
对方很快回应。
“清禾,这份协议经过公证,条款清晰,具有完全法律效力。我已提交,七天后自动生效。”
苏清禾见状才松了口气,但胸口还是疼得颤抖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。
裴时屿风尘仆仆闯了进来,他头发微乱,呼吸急促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焦急。
“清禾!对不起,对不起!公司那边一个跨国并购案临时出了大问题,所有高管都被紧急叫去开会,信号被屏蔽了......我刚刚才看到消息,所以才来晚了......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