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扫盲班，算是开张大吉了！

文化活动室里热气腾腾，陆瑶清亮的声音在讲解“工”和“农”两个字，下面的学员们跟着念，声音参差不齐却格外认真。

陆清顾站在后排。

目光落在自己小媳妇儿身上，看她因投入而微微发红的脸颊，觉得比什么文艺演出都好看。

谁也没注意到，站在学员旁边假装维持秩序的韩春梅，悄悄给同样站在后排角落的钱研递了个眼色，然后装作透气的样子，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教室后门。

钱研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，犹豫片刻，还是跟了出去。

教室外面月色朦胧，晚风吹着白杨树叶子哗啦啦响，正好掩盖了细微的说话声。

韩春梅抱着胳膊靠在斑驳的红砖墙上，看着钱研走出来。

“有什么事儿不能在里面说？鬼鬼祟祟的。”

钱研语气冷淡，带着戒备。

他深知韩春梅作风大胆，心眼活泛，他喜欢的是陆瑶那种看起来单纯娇憨的，对这种明显带着算计的女人，他本能地想保持距离。

生怕被她下了套。

韩春梅嗤笑一声，月光下她的眼神带着点讥诮。

“跟老娘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？钱副参谋长，你一晚上眼珠子都快粘在陆瑶身上了，拔都拔不出来！当别人是瞎子看不见？”

钱研心里一突，脸色沉了下来，压低声音呵斥。

“韩春梅！你少胡说八道！我跟陆瑶同志是一个村长大的，多关照一下怎么了？注意你的言辞！”

“哟哟哟，还急了？”

韩春梅往前凑了一步，几乎贴到他跟前，身上浓郁的雪花膏味儿熏得钱研下意识后退了半步。

“一个村长大的姑娘多了去了，没见你对别人这么关照啊？那眼里的心疼和稀罕，都快淌出来了，骗鬼呢？”

钱研被她戳中心事，又恼又怒，更怕隔墙有耳，转身就要走。

“我没空跟你在这儿扯闲篇！”

“站住！”

韩春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，指甲掐得他生疼。

“行了，别装了！打开天窗说亮话，不瞒你说，老娘我早就看上陆清顾了！可他现在眼里只有屋里头那个小村姑！”

她死死盯着钱研变幻不定的脸色，压低了声音，像吐着信子的毒蛇。

“咱俩合作，怎么样？各取所需。”

钱研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。他猛地回头，在月光下审视着韩春梅那张写满了野心和欲望的脸，沉默了几秒钟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
“……怎么个合作法？”

韩春梅见他意动，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，凑到他耳边，用手挡着，飞快地耳语起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