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就不抖了。
原来如此,所有人都知道这对父子的存在,
只有我这个傻子被蒙在鼓里八年。
八年了,
我给他们二老当牛做马,
像亲儿子一样端茶送水、病床前伺候,
有什么用?
在他们眼里,
我永远都是那个高攀的穷女婿。
“这日子我也过够了,那就离吧。”
我平静地打断她,挂断了电话。
走廊的灯光突然变得很亮,
照得我这些年像个可笑的小丑。
我用力深呼吸,
原来第一次对丈母娘说“不”的感觉,是这样的。
我平复了心情,
电话接通律师时,声音哑得不像自己:
“麻烦拟份离婚协议,越快越好。”
窗外晨光刺眼。八年婚姻走马灯般闪过——
初见时图书馆的咖啡渍,
婚礼上她落泪的侧脸,
后来渐渐变成敷衍的晚安吻,
和永远在“出”的结婚纪念日。
原来所谓天生一对,只是我一个人的执念。
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山区,踏上了回程的大巴车。
大巴启动时,我透过车窗看见张伟抱着孩子上车。
男孩趴在他肩上熟睡,那眉眼像极了方雅。
大巴的引擎声嗡嗡作响,张伟却径直走到我旁边的空位坐下。